为什么《花花公子》不登裸照了?
看中华 最新资讯 2015-10-14 20:46:47
【导语】
最近,美国《花花公子》杂志CEO弗兰德斯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表示,从2016年3月起,《花花公子》将改版,不再刊登全裸女子照片,理由是,因为网络色情无处不在,刊登裸照已经过时了。
对于一些中国男性来说,《花花公子》这个品牌和苍井空一样是青春期的叛逆符号,尽管很多人当年根本没有看过这本杂志。在更多人的固有印象里,《花花公子》不过是本色情杂志而已,属于屌丝自助用品。
《花花公子》的确有性,这也是《花花公子》最大的卖点之一。但如果认为《花花公子》只有“性”,类似于街角的成人用品店,就是误读了。
《花花公子》去情色也是为了生存
作为一个创刊于1953年的老牌色情杂志,《花花公子》在移动互联时代的选择居然是——去色情化。
要知道在历史最高峰的时候,《花花公子》杂志的销量是700万册,那时可只有一个版本。但是现在,虽然有了十几个国家的版本,销量却锐减到200多万册。2013年底,美国陆军和空军服务局将《花花公子》从本土所有军事基地的报亭中下架,连荷尔蒙爆棚的美国大兵都不看色情杂志了。
毕竟,在这个信息爆棚的时代,从社交媒体到网络社区,获得情色信息易如反掌,没有人还有耐心去等着每月一本的杂志。
面对颓势,花花公子创始人赫夫纳自己出2.07亿美金将股份回购,然后选择了从股市退市,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经过几年的调整,其实花花公子已经早已从一个色情媒体集团变成了品牌运营集团,包括网络、有线电视、游戏、色情电影等多个版块,并将选美赛事、化妆品、服装、饰品等一网打尽,也开始进军亚洲市场。
据台湾《中国时报》报道,“花花公子”在中国大陆授权的品牌商品,如珠宝、香水及酒类营收已达公司收入4成,这也更坚定了“花花公子”改头换貌的决心。
《花花公子》革了自己的命。在信息流动越来越快速、自由的时代里,情色的获取方式也正经历巨大的变革。正如网友@解释系主任评论说:“这是一个时代的结束,或开始。”
曾几何时,贩卖性感是《花花公子》的拿手好戏
1953年12月,《花花公子》杂志出现在美国芝加哥。封面上玛丽莲·梦露穿着深V黑色小礼服,招牌式的灿烂笑容吸引了男人们的目光。但是有人发现,这本售价五十美分的杂志,并没有标明出版日期。
创始人休·赫夫纳根本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二本,这本杂志是他在公寓厨房的桌子上自己制作出来的,最初的8000美元投资也是他从母亲和兄弟那里募集而来,为了梦露的那张照片他花掉了其中的500美元。他完全没有想到,这本创刊号在几周内卖出了53991本。
创刊号大卖,赫夫纳有了继续出版这份杂志的资金。在第二期杂志封底上,出现了一只穿西装打领带的兔子。设计师阿瑟·保罗笔下这只兔子活泼而顽皮,兼具了幽默和色情的意味,深深地吸引了赫夫纳,最终成为《花花公子》的标志。
创刊一年后,杂志每期销量就超过了10万册。在当时,阅读《花花公子》成了“享受人生”的代名词。20世纪三四十年代,美国青少年的口号是“长大了要像洛克菲勒一样富有”;到六十年代,这个口号变成“长大了以后要像赫夫纳一样享乐”。《花花公子》被当时激进的文化运动推到了浪尖之上,成了性解放运动的一面大旗。
贩卖性感是《花花公子》的拿手好戏。《花花公子》每期有三辑照片。第一辑是名女人,影星歌星等;第二辑照片就是杂志读者最津津乐道的中页玩伴女郎,玩伴女郎有着严格要求:拍摄的美女年龄限制在18岁至21岁,每一个入选的姑娘必须有处女的气质,健康而丰满,过去从未登过裸照,也没当过无上装女郎或脱衣舞娘,一定不能是吸毒者或酒鬼;第三辑是某一类普通女人的众生相,比如一群汽车装配厂的女工或某大学的女生代表。
在梦露之后,五十年代十大卖座明星之一的金·诺瓦克、第一任邦女郎乌苏拉·安德斯、“性感小猫”碧姬·芭铎都先后登上封面,《花花公子》拍出了最性感、最真实的美女。“本月玩伴女郎”成为杂志最热门的栏目,栏目中包括了裸照和简短的传记,还有包含了生日、三围、喜好和讨厌事物的资料表。这正是男人们需要的。
在越南战争时期,一位前线美军士兵希望《花花公子》的玩伴女郎们能去前线看望作战的士兵,这让赫夫纳感受到了《花花公子》在六十年代的生命力。在鼎盛时期,全美有四分之一的在校男生会按期购买这本杂志。1972年的11月刊,更创下了7161561本的历史最高发行纪录。
撕掉裸女,《花花公子》是最有品位的文学杂志
《花花公子》是一本成人杂志,明确点说,是一本办给成年男性看的杂志。《花花公子》的创办人赫夫纳在创刊号上如此描述:“我们应该享受这样的生活:在自家公寓中,调上一杯鸡尾酒,准备两份开胃小吃,唱机里放上一段音乐,邀请一位红粉佳人,静静地谈论毕加索、尼采、爵士乐,还有性。”毕加索、尼采、爵士乐对应艺术、哲学、音乐,再加上性,这就是《花花公子》的全部内容,也是赫夫纳所认为的中产阶级职业男性,一个成年男性,所应该关注的话题。
所以,《花花公子》除了裸女图片,还登载相当高端的文学作品。赫夫纳本人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文学青年”,通过这本杂志展示了他的文学品位。
《花花公子》的作者群,实际上就是一部近五十年的美国乃至世界文学的“梦之队”:博尔赫斯、纳博科夫、加西亚·马尔克斯、厄普代克、索尔·贝娄、菲利普·罗斯、诺曼·梅勒、冯尼古特、凯鲁亚克、詹姆斯·鲍德温……如果把那些裸女图片撕掉,《花花公子》将是世界上最豪华、最有品位的文学杂志之一。
王朔曾在一篇文章中透露:“我曾经从自己过去写的《玩的就是心跳》中摘了一些片段,想登在《花花公子》上,但是稿子后来被退了,理由是‘太黄色’。他们可能忌讳里面出现的一些敏感的人物关系,这样我才知道《花花公子》这样的美国杂志,其实反映的是非常严肃的人的需要和欲望,相比之下,我显得粗鄙。”
《花花公子》的品味还体现在对现实社会的关注
比作者名单更长、更显赫的是《花花公子》的访谈名单,从总统到最坏的坏人,无所不包。它不仅采访了美国总统卡特(卡特在访谈中承认自己“带着淫欲的目光盯过很多女人。我已经在内心多次犯下通奸罪了”),而且也采访过印度总理尼赫鲁和古巴的卡斯特罗,既采访过已经成为“圣人”的民权领袖马丁·路德·金,也采访过充满争议的马克西姆·X、萨特和约翰·列侬。
随着60年代抗议政府的游行愈演愈烈,《花花公子》也大胆地发表着对于社会问题的看法。美国著名黑人作家海利的文学生涯就是从《花花公子》当记者起航的。海利采访过马丁·路德·金、拳王阿里、激进派黑人民权领袖麦尔坎·X等人,甚至在1966年,海利还对美国纳粹党创始人乔治·林肯·洛克威尔进行过专访。
男人最爱聊的三大话题是政治、女人和体育。《花花公子》另一大主题就是体育。特别是针对青年读者的大学篮球联赛和美式足球联赛,预测、赛果、球星专访,每期杂志都占据一定比例。
《花花公子》是文明社会的重大发明
赫夫纳曾开玩笑地说:“文明社会的三大发明是火、轮子和《花花公子》。”
至今,赫夫纳在美国仍是争议人物,维护传统家庭价值的人骂他,一些女权主义者也骂他。但赫夫纳和《花花公子》对美国文化所产生的巨大影响是毋庸置疑的。
美国作家比尔·布莱森在《失落的大陆》中写出了《花花公子》对普通美国人的影响:“自从我记事以来,花花公子就是美国人生活的基石。我认识的每个男人和男孩都看花花公子。有的男人,像我爸,会假装不看。我认识的每个男孩的爸爸,都有一个隐藏男性杂志的小窝点,爸爸们都以为那里无人知晓,而孩子们却都一清二楚。每隔一阵子,我们都会把爸爸的杂志拿出来交换。”
“花花公子在刊印迷人的裸女照片,从而提供无法计算的公益服务之外,还提供一整套相应的生活方式。它就像本月度指南,告诉你如何生活,如何玩股票,如何买音响,如何调高难度的鸡尾酒,如何利用你的机智和品位迷倒女人。我过去每期都从封面看到封底,就连目录页下面的邮政规定都不放过。大家都这样,休·赫夫纳是我们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
《花花公子》甚至还闯入过学术圈。1973年夏天,南加州大学信号与图像处理研究所试图找到一张适合测试压缩算法的图片,碰巧有人拿着一本1972年11月刊《花花公子》杂志来实验室“串门”,当期的玩伴女郎是瑞典模特莱娜·瑟德贝里。研究园发现这张有着光滑面庞和繁杂饰物的图片正好符合要求,于是,他撕下彩页,将上半部扫描成一张512×512像素大小的图片,“莱娜图”就此诞生。从那时开始,工业测试图像的标准一直是莱娜·瑟德贝里的照片。
《花花公子》还是一本很讲“政治”的杂志,在美国的政治光谱里,《花花公子》算是比较左的,通常站在民主党一边。在它创刊的上世纪50年代,美国社会还比较保守,为了出版自由,赫夫纳一辈子打过无数官司。
虽说现在《花花公子》本身已经不受什么压力,但杂志保持了这一传统,仍然在不屈不挠地为言论自由和出版自由而奋斗。《花花公子》每期都有一个“互动论坛”,讨论美国新近的言论官司;每年还发一笔言论自由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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