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青海】牛头碑，海拔4610米的洗礼

看中华最新资讯 2015-11-11 13:54:49

　　在塘沽错过那么多次，

　　大老远跑到鄂陵湖来偶遇，

　　我们是太有缘呢还是太有缘呢？

　　——2015-07-30旭微信

　　几乎所有景区都会有一个到此一游的标志物，与之合影留念，才算立地成佛，此行修得圆满。黄河源鄂陵湖景区到此一游、立地成佛的去处是那个海拔4610的牛头碑。

　　牛头碑位于鄂陵湖和扎陵湖之间的措日尕则山的顶峰上，是玛多县人民政府为了开辟黄河源头的旅游业，于1988年9月修建的。藏民一向崇拜牛，牛亦是原始图腾圣物，纪念碑便选择了牛头形象，命名为“华夏之魂河源牛头碑”，由已故十世班禅大师和胡耀邦同志分别题写了藏汉文的“黄河源头”字样。

　　我们驱车正要前往的，便是那牛头碑所在地了。措日尕则山，不知其义，单凭“尕”字也晓得，是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山。尕，意小也。后程所途经有尕海有扎尕那，这个字，用得挺多。可是，就这小小山包，传说中居然是历史上松赞干布迎娶文成公主的地方。对这传说，我表示十二分怀疑，古代交通不发达，鄂陵湖也不是进藏必经之地，松赞干布不在那雄伟的布达拉宫迎娶公主，倒要跑到这偏远至极的湖山？

　　一路丘陵草甸，湖光山色，云影徘徊，逐渐接近那座山包。山脚下正修建白塔及藏式建筑，据说建的还是景区宾馆。刚刚赞美过这里原生面貌保护得很好啊，宾馆建成，必然招揽生意，旅游业繁荣起来，随之而来的，必然是破坏。这么一联想，就对那组尚未建成的建筑充满反感。

　　事实上，高原的山，因为本身就站在巨人肩膀上，所以它在视野里再高也不显得有多高，再小也不显得多小，措日尕则山看起来就是个巨大的趴伏在那里的丘陵突起，隔很远就望见山包上盘旋的山路像长长的飘带缠绕往返。

　　并不险峻的山路，因为窄，因为砂石遍布，也因为途中正在整修而险象环生起来。每一个转折，车头掉转，梁师傅都要大力地打满方向盘。山不陡，缓缓的，为啥要把路修成这个样子，平白多绕许多胳膊肘弯，绕好一阵子海拔也没上升多少。但视野还是一点一点变广了，鄂陵湖碧蓝的湖面也随之缓缓扩大，这一路，鄂陵湖如千变女郎，从一抹深邃，到一道明艳，再到广阔蔚蓝，简直是风情万种啊。

　　车子停在山腰的停车场，我们还要步行登山。牛头碑处海拔4610，鄂陵湖湖面约4300，算一算，这山也就300米高，车子又开到半山腰，我们登顶其实只需不到二百米。可这个海拔高度，上行二百米，那也是要命的节奏啊。然而只差一步到罗马，说什么也要坚持。五个人中也只有陈畅决定不再登顶，儿大不由娘，李姐也便随他了。阳阳见陈畅哥哥不上山，也萌生退意，但架不住我们坚持，仍旧穿了棉袄随我们下车上山。

　　一下车，立刻就感到山风之烈，阳光之烈。台阶是十分平缓的石板坡路加木质栈梯，缓步上山，风吹晕晕然，又是当年在米拉山口如饮酒微熏一般的感受。虽不至于特别难受，但也不舒服就是了，这一刻想到的居然还是文成公主，古代深宫贵女，是怎么克服高反的？

　　阳阳手扶额头，说头疼，趴于一木牌，摆手拒绝拍照。哄着捧着往上爬，爬几步，喘一喘，教他深呼吸，但怎么深吸，感觉也吸不到大脑需要的程度，反而头更晕了。

　　身旁山坡，也有很丰厚的土层，一砣一砣，恰似苔原的样子。植被看似稀疏，但其实也算丰厚，紧贴土层生长的藓类植物，开着小小的袖珍花儿，那白色的，不知是不是点地梅。

　　令我们晕陶陶的大脑闪电般瞬间清亮的，是一丛丛长着黄色娇蕊的紫蓝色花儿，连日来首见，它的花朵较一般常见高原野生花卉要大，花瓣娇美，而它的骨朵，以及茎干枝叶，全都长着绿白尖刺。那模样，就是火辣美女带刺玫瑰的写照，一面剑拔弩张，一面用力展现自己的魅力。但是，它比玫瑰更多一分神秘之美，阳光穿透之下，那无法形容的紫中带蓝，蓝中有紫，要多奇异有多奇异。简直爱死这个色彩，这些日子所见野花种类着实不少，或是比美，心中的天秤在这一刻瞬间倒向了它。

　　脑子里装的花草名原就不多，高山花卉中所知的龙胆花，有不少蓝紫色，但均植株低矮，这株应该不属于龙胆花的种类。后来，很努力地去查阅了高山野生花卉的图谱，居然被我查到，原来它是绿绒蒿家族的一员，称为多刺绿绒蒿。真想挖回家去，可也知道，高海拔的花草难以在平原养活，也只是想想，表达一下对它的爱罢了。

　　被一丛花挽留的脚步终于恋恋不舍地继续迈进。小子坐于路边，头蒙进膝盖，颇为痛苦的样子，其实觉得他有一半在作戏，昨个晚上在宾馆那是真难受，此时可能只是稍有头痛，他借此表示对我们强压他上山的不满罢了。不过，他会记住的，记住彼时的风吹日晒，记住彼时呼之欲出的心跳与气喘。将来有一天，这个经历会成为他谈资的一部分，他会在遇到相关话题时貌似平淡实际很自豪地提到当初的牛头碑。这场海拔4600米的洗礼，是送给他未来的一个礼物。

　　拉他起来，直奔牛头碑下的海拔标示碑，存照留念。说尽好话，恭喜你儿子，征服此行最高海拔——其实后来停留的玛积雪山垭口，海拔4677才是此行最高海拔，但据梁师傅讲，路上经过几处超过了4800。当然，短暂经过，与长时停留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终于站在了那别致的牛头碑之下。所谓牛头，并未雕刻眉眼，确切地说，只有两只巍然向天的牛角，黑中泛绿的铜铸，显得粗犷、坚毅、沧桑、强劲而又有力，自然让人联想，我巍巍华夏，坚强民族，奋发精神，之类的。

　　牛头碑参观完毕，四下眺望，脚下这座山峰，以及它所连接的长堤，其实就是鄂陵湖与扎凌湖的分隔，这边是陪伴我们一路而来的鄂陵湖，那边望见的则是扎陵湖。太远，我们的行程里也没有扎陵湖畔这项内容，但只远眺。黄河水是要先流入扎陵湖的，据说流入的地方湖面会有水线，一半清澈碧绿，一半微微发白，所以扎陵湖又被称为“白色的长湖”，正与鄂陵湖那“蓝色长湖”之名相和。当然，远眺不到水线，仅能想象而已。

　　不多逗留，返身下山。刚走几步，迎面一个红裙黑衣戴斗笠的女子激动地冲我而来，那一刻有瞬间疑惑和好奇，往两边看看，以为她认错了人，还是怎样。然而她的目标就是我，短短几秒，她站在我面前，缺氧的大脑也迅速组织调用有效信息，终于恍然：啊，是你。然后探她身后，去寻她家那口子以及儿子的身影。

　　与她没见过，只是神交于博客（如烟往事），后来她家从河北搬到天津，落户于永定新河畔的生态城，那里是我们常去玩儿的地方。但不管是在她住的生态城，还是我住的塘沽区，甚至我们两家都比较爱逛的开发区永旺，我们一直都没有成功会面。只看过她小小的照片，真的莫怪我要愣一下才省悟。

　　这次毕业旅行，我们出发时，她们一家已在路上，只是与我们路线相反，也没特别相询，各有各的安排，各有各的计划，但见她微信上直播行程，觉得我们会有一次擦肩而过。昨晚玛多之夜，在高反的折磨与断续的信号下看她的微信，知道她当晚也到了玛多。玛多县城也不大，若是天气好身体好，或许就主动跟她联系相见了，但实在自顾不暇。料想她也是要来牛头碑的，却绝没想到这么巧。

　　时间的无涯荒野，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就在这里相遇了。老天爷怎么就安排我们跑到天边来相遇呢，这到底是种什么缘份！是不是还是要说，相逢的人总会相逢？神奇。是的，这次牛头碑相遇，给这趟神奇的旅程，再添一笔美丽色彩！